Yuki画的脏辫儿的我和小黑
去年我拆了编了两年的脏辫,回到了曾经一贯直长发的模样,这期间时不时被问起编脏辫的感受,于是写一写,与头发有关的那些事。
有时候我觉得,人的头发是连着性情的。有人说换个发型,换个心情,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想一想从小到大,我们在头发上用了多少时间,洗头、梳头、剪头、染头、烫头、护发,接发,我们因为头发,有过多少情怀。
要说什么时候对脏辫种的草,大概是2009年在德国读书时,认识了编着各色各样脏辫的朋友,来自不同国家,觉得很有意思。回国工作后就没遇到有这手技术的编发师,也没专门去搜,想着是哪天缘分到了自然就认识了,于是这个念头便闲置了。2017年在奥克兰认识了一对非洲夫妻,夫妻俩在市中心一条很hipster的街上经营着一间不大的发廊。正巧是回国飞机的前一周,我打趣的问公司partner,介意我顶着一头脏辫儿出现在会议室么,她大笑,说不定会吸引来更多新颖的合作方呢。没多想,就去做了。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信仰和精神文化的原因去编脏辫,也不是心情上的转变,纯属是一次发型尝试。
编脏辫的那天,足足在店里坐了一整天。老板娘特别热情,话也特别多,我就一直听着,偶尔嗯上两句。印象很深的是,老板娘操着浓重非洲口音的英文,反复说,“You know, dreadlock has special power, and from the moment I saw you, i know it gonna suit you so well. Believe me, I can tell from your energy, ye? you must have lots of passion and courage for what you love in life and be your true self, You know? you're freedom. And that meets the spirit of dreads too. So it will suit you so well, believe me, ye? Don't take it off easily.(你知道么,脏辫有特殊的能量,而且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它会适合你。从你散发出的能量我能看到,嗯哼?你是一个对所爱的一切充满热情和勇气,敢于做最真实自己的人,你是自由的化身。而这和脏辫的精神是相吻合的。所以我说它会很适合你,相信我,嗯哼?编上以后不要轻易将它剪掉。)”。
尽管我至今仍然不知道她说的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特殊能量,可能她和每个顾客都这么侃侃而谈。我比较接地气的切身体会是,脏辫其实没大家想象的那么脏,也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频率来洗头,只是你会被每一个人好奇的问起同样的问题,很多遍很多遍。我曾经专门印了一件T恤,上面回答了人们必问的几个问题——“脏辫可以洗,我一周洗两次,用肥皂”。有时候我会开玩笑说,其实脏辫可以一根根剪下来,丢进洗衣机洗,然后再编上去,这样就特别干净。没编过的人真的会信以为真,当然我最后会说“骗你的啦”。
脏辫打理起来可以很复杂,也可以不那么复杂。我是完全没有打理过,任自己的头发和辫子交缠在一起自由生长,我反而很喜欢这种自然随意的感觉。可能复杂的更多是人们自己的思绪想法,想要它长成怎样,所以需要花心思打理成那个样子。如果你希望编上后一直保持最初的根根整齐利落,你还是需要每1-2个月去重新打理一次,把自己长出来的头发再编织进去。
如果问编脏辫后是否有什么变化,对我而言,穿衣风格和妆容上反而相对局限、没以前那么自由,有些特别女性化的服装怎么穿都觉得别扭,想尝试一些妖娆的妆容打扮,顶着一头脏辫,特别像给一头狮子涂上胭脂粉扣。
其它没有什么特别的。比较难受的只有在洗完头后,怎么吹都吹不干的状态,所以常常早上洗头,吹风机大概吹吹,出门一天大自然烘干。
脏辫时期买的帽子,脏辫拆了后再戴会发现,是比你头大两个号的。
大多数人告别脏辫的方式是直接从根部剪掉,从平头长起。到去年为止,顶着脏辫两年了,我开始特别想念自己长直发的样子,所以找到了一位愿意提供拆卸服务的编发师。和编的时候一样,拆了足足一整天,大工程。编发师是一位二十出头、年纪轻轻的中国女孩儿。想想都觉得难为姑娘了,我即使勤洗头到每周两次,也难以洗掉两年内四处飞行的尘土,下海留下的生物沙石。姑娘拆完感慨到,“你知道么,你结束了我的一项业务,我以后再也不给人拆脏辫了!”
拆完脏辫后,我第一时间去了发型师那儿,给头发好好的做了一次保养。从16岁开始在他那里剪头发,比很多朋友认识的时间都久。他摸着我的头发说,真好啊,又回到了以前柔软的感觉。他笑我,以后还搞脏辫不?我说,十年内肯定不会了吧,不过以后的事,谁知道呢。我也笑了。第二天我穿了一条心仪很久的长裙,尝试了新的口红色号,心情好像真的有些不一样呢。